我已经在火车上呆了整整两天了,选择坐火车回家,什么火车情节那是说给别人听的,其实就是为了省钱嘛,三月辞职到现在就靠着在清迈一年教书所得那些微薄积蓄过着,花钱没有底气啊。如果飞机和火车一样价钱,我果断地飞回去。由于全国各地连日的暴风雨,原订的班次停运了,改签到两天后,出发时晚点一个小时,运行途中又一慢再慢直到开出雨水不断的中部地区才开始提速把晚点时间缩短至三个小时。我并不是在抱怨什么,反正不是工作间隙出门不用向谁交代解释什么。事实上我感激涕零,出发往上海的三班火车停了两班,能赶上这唯一的一班还抢到一张卧铺已是万幸。那天还听到一个很悲催的故事,一人从济南坐火车去云南玩,出发时便晚了8个小时,开到深夜又停了8小时,最后又开回济南了。哎。如果不是人在旅途,这暴雨也好冰雹也罢,只是电视里快速掠过的一段新闻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一旦与自己产生一点关联便无法去忽略他了。这次坐火车发现工作人员的服务意识比起之前明显高了许多,会有列车员发印有她手机号码的小卡片给我,告诉我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她。每个台面上放有扔果壳的小餐盘,桌下有垃圾桶,列车员时不时会来清倒和扫地毯,十分勤快。卫生间也不象以往那么脏臭,竟然还发现了卷筒纸!!!虽然只看到一次,估计要么被人顺走了要么被迅速用完了反正公家的么。广播里滚动播报着一些温馨的注意事项,余下的时间里则放着好听的流行歌曲,和电台没什么两样。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否发生在昆明火车站事故后,还是全国范围内的。车到桂林的时候,当那典型的桂林式山水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时候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从上海到昆明的火车坐过不止一次从来没有这样的印象啊,难道我以前有那么迟钝么?还是每次经过这里正在打牌?后来想明白了,以前每次都坐最快的K80,而那班是走贵阳的。所以,我也算到过桂林啦哈哈。
一个人坐火车没有牌打没有人聊手机没卡iPad没电,就闷头看书,看的累了就写点东西,回顾下在大理晃着的两个星期。
在去大理前我在鸡足山呆了一个月,吃斋念佛过午不食,其实在清迈朗奔寺也是过午不食却远没有这次那么饥饿难耐,想来也许是那时功课繁重注意力都在经行打坐上顾不上吃了,还有也许是这里的饭菜太好吃了勾起了我所有的食欲。前三周还规规矩矩地守着戒,走之前最后几天心变的极不安份,先是从一块小饼干开始,那块小饼干带给我的那种全身心的满足至今留在记忆里,然后是小面包,以前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某国内乡土气息浓郁的法式软面包也吃的欲罢不能,离开前一晚还吃了方便面!下山后来到人民路的那一晚,面对着满街的美食和摊子,感觉自己是一个刚刚做完复明手术的病人,世界在眼前突然鲜活起来,欲望铺满了一整条街,可惜这个病人眼疾虽治愈了,不过肠胃还很弱,刚刚吃完火锅,肚子里的腊排骨还没来得及消化,哪怕是一块石屏豆腐都没有空间给它,健胃消食片都帮不了我,只能默默记下想要吃的东西,第二天再杀回来一饱口腹之欲。第二天一早出门,清晨的人民路还在睡眠模式,除了几家早餐铺子, 沿街的铺子大都没开张,不管是游客还是店老板和摊主们都还在床上睡大觉,只有此时的人民路是当地人民的路,背着箩筐的白族老妈妈在早餐店门口兜售蔬菜,他们鲜艳的衣饰和箩筐里翠绿的蔬菜给以灰色为主基调街道增添了几抹亮色。石板路蜿蜒而上,在苍山脚下停住,带子云缠绕山间,我流连于各个早餐铺子,依次喝了粥吃了包子又喝了稀豆粉吃了油条又吃了麻球和汤圆直到肚子凸地再塞不下任何东西才死心。这一天我从清晨战斗到黑夜,却也只染指了众多美食的冰山一角,于是寻思着找个租金便宜的客栈在这宝地呆上一个月,吃遍大街小巷,执行我的增肥大计。
再回到人民路已是差不多一周之后,期间我骑车饶了洱海一圈又去了趟沙溪古镇,重回人民路面对满街的小吃摊依旧双眼放光挪不开步子,可那个想要呆一个月的念头却没有那么强烈了,我开始挑剔起他的缺点:除了清晨的两三个小时和深夜11点后,其余时间这里就是一个三明治,夹心是熙熙攘攘的游客,高峰时挤得寸步难行。包裹着游客们的是成百上千的小摊,原创的少见,淘宝货色居多,淘宝也就算了卖得还都是重复的,每走两步就有一个卖珠子的,每走三步是一个卖头巾的…吸引顾客的话术也大同小异,筹钱去();去()寻人;括号里可以自行替换成拉萨,尼泊尔,印度或斯里兰卡此类能所谓洁净灵魂的地方,有一个摊子写着卖完把自己嫁了,我想对姑娘说,来人民路的大把女文青中90%都是剩女,表面端着实则愁着,都自顾不暇了谁还有闲功夫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啊。虽然我知道这也就是一个噱头而已。最外层便是沿街店铺,餐厅甜品店果汁店杂货店和民族服饰店。我完全没有办法将这条街和四年前的那条人民路对应起来,除了那家再回首凉鸡米线,其他的都是那么陌生,就连凉鸡米线的味道都变的陌生。
我明白在任何一个旅游城市,她真正的魅力都不存在于那些游客区,可是要发现那些真正的生活气息是必须要生活其中的,观光客只能观观光而已。在清迈呆了一年,我对她的了解最多也就三分之一,短短的十几天,也只能看到大理浮躁的表面了。更何况老百姓早已经都被迁到城外,就算我有心去寻找,也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了吃上面,在这个上面大理没有让我失望,这座小城吸引了东南西北中外的观光团和文艺青年们,因此也网罗了全国各地美食,种类之繁多价钱之实惠,
让人无从下手,每顿都要纠结一番吃什么,吃完正餐都塞到嗓子眼了还要纠结吃个啥甜品。深夜食堂的夜宵是必须的,尽管抱着象西瓜一样圆的肚子睡觉很伤胃还不舒服。真是的,在寺庙那些日子,没让我变的清心寡欲,反而把深藏体内那些对食物的渴求都激发出来了。伴随而来的是对生活升起的从未有过的希望和踏实,我想这是很好的事。只是随着大理走入真正的雨季,整日阴雨绵绵不曾有一刻停歇,因此除了一日三餐,其余时间都呆在阴沉的四人间里看书,甚是无聊。倒不是看书无聊,只是要看书我还不如回家看,要吃什么也都能自给自足。所以我想回家了,在离开家一年又零三个月之后,心中对家的思念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我知道那里终日雾霾重重那里的三伏天闷热难耐那里的地铁人山人海那里的物价高而我的工资低那里的食品让人没有安全感,不过,那里有我的亲人和朋友。此刻我对他们的想念超越了一切,睡沙发也没关系了,我还能陪父母多久呢?而且在清迈旅居一年搬了三次家在朋友家借宿一个月,又在泰国的寺庙和中国的寺庙分别呆了一个多月,在旅行期间辗转各个单人间或多人间,现在的我无比渴望平凡的安定生活,朝九晚五,挤地铁,看书看片,偶尔和朋友聚餐,这么想着想着,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和灯红酒绿也变的可爱起来。我心里明白也许不出三个月当这种渴望安定的心被填满和抚平之后我对上路的向往又会卷土重来,不过如今的我已经能接受这种多变的心理而不对自己感到抱歉,要么试图平息他要么再想办法出去呗,这也算是一种活在当下吧,不去想太多将来,尊重此刻的心情,只要她别太离谱。
在大理的那些时候我总是忍不住要拿它和清迈比较,表面上看这是属于不同的两个国家,拥有不同文化和生活方式的两个地方,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渐渐成为那些厌倦了都市生活的年轻人们的一个栖身之地。如我之前所说,我在大理呆的短短时间根本不足以让我认识到她的真面目,不过就算走马观花,也有个走马观花的认识。
从城市格局看,两者都有新城和古城。清迈是属于新城包围古城,不过新古城的区别不大,无非都是纵横交错的街巷和林立的寺庙,当然古城内游人和商铺更多。随着这些年宁曼路的商业化和去年各大商场的兴起,新城才变的越来越现代化,不过最高的建筑也就6层楼了。不过总的来说这依旧被我视为一个整体,从我住的地方(清迈大学旁边)骑摩托到古城也就十分钟的事嘛。而从大理的新城也就是下关到古城坐车要将近一个小时密密麻麻近20个站。古城里都是传统的白族民居,而新城则俨然一个县城的模样,万丈高楼争先恐后地拔地而起,据说房价的涨幅仅次于上海。从外观看,背靠苍山面对洱海的大理实在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清迈的自然景色就要朴实得多,不过超级爱美的清迈人民用各种花花草草把这座小城装饰地像个小花园,尤其走在那些只能允许一部摩托通过的小巷里,墙内住着寻常百姓,院子里的植物长势喜人一簇一簇地往外蹿,耷拉在白色矮墙上,如果在晴天的清晨或黄昏走在这样的小巷里,配上蓝天白云小猫小狗无尽延伸的电线杆,恐怕没有姑娘不想来一张小清新的留影吧。除了城市,两者都有广袤的乡村,也带动了一些次景点。清迈周边有拜县和清道,大理周边则有鼎鼎大名的双廊,喜洲等。不过泰北的小城小镇都长的差不多,而大理周边的那些小地方则因处在不同的地理位置而各具特色。不过对很多地方而言,风景始终是其次,人才是灵魂。因为再纯粹的自然风景也难逃人的改造,所以人的品味决定了这个地方能继续美下去还是渐渐俗不可耐,也是人的气质决定了这个地方的基调,而这个基调又决定了他会吸引什么样的人过来。我对于清迈的过去不了解,到地晚,却住地长;大理我前后去了三次,前两次才几天这次是最长的也只有半月,但也看到了改变之巨大。关于人的故事写起来九没完没了了,我只想说拿现在的清迈喝大理相比,清迈的多样性要远远胜于大理,这其中主要是会玩会生活的白人的功劳,而大理虽然也有一帮逃离北上广的各界精英们,不过总感觉圈子气氛太浓,包容性远远不如清迈。
其实这两个地方不需要呗拿来比较,我也是闲来无事打发火车上的时间,如果要我选择一个地方长呆,我可能还是会选大理,因为这里有乡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