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里中心的电梯里,我,一个中国女孩,一个外国男人都去往32楼。沉默的空气里,中国女孩率先打破僵局:You guys are also going to the event? 然后大家都笑了。
出了电梯,我有点意外。这真的是音乐会吗?眼前分明是一个大型派对啊,门口的三个妞负责签到,发放贴名字的贴纸。场内已经聚集了很多各个国家的人,大家举着酒杯,热烈地交谈。
一个小时前,我差点就决定放弃这个活动了。毕竟,阴雨天,晚高峰,尤其出门前燕子又放了鸽子,但我知道天气其实是表面原因,以往有过很多次类似的经历,其实根本原因是内心对于社交的恐惧和不自信。
所以去参加这样的集会,与其说是欣赏音乐,倒不如说是去锻炼社交技能😂。
以下是尴尬moment汇总:
# 放下包以后,我张望四周,意外地看到那天饭局的半个蒙古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我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他起初有些愣,然后认出我来,我本来想坐到他旁边,但是因为座位上有衣服,于是摆了摆手,留在原地和走过去和一个几乎陌生的人打招呼都有点尴尬,有那么一秒钟的进退两难,还好突然灯光暗了下来,支持人开始讲话。后来,就再也没在场子里见过他了……
# 和Ben一起坐在舞台边上的沙发区域,两人挨地很近,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着,尬中之尬的对话是:
你是素食者吗?
我是。
素食还可以有你这样的身材吗?
可以啊。
真的啊?
嗯。
很奇怪的是,Ben虽然看着是一个特别左右逢源的善于社交的人,但是我俩聊天的时候总是像挤牙膏一样。又比如:
我看你发很多和环保有关的东西哦,你是全职做这个的吗?
不是。
那你全职是?
老师。
真的啊?哪里的啊?
Freelancer。
哇哦。
敲下这些字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之所以我们的对话如此尴尬,是他的问题都很简短,明显对于和我聊天并不感兴趣。但是我却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还要用另一个问题来化解,于是引出更多的尴尬。不过谁知道呢,也许是他的性格原因吧!我们唯一比较投机的一次对话是,他在给我介绍乐队的时候,说台上的那个歌者是他的老师,他教他中文,他教他萨满。(此处又有一个很尴尬的对话就先不说了)然后在解释其中一句歌词的时候他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更准确地翻译。我一听就知道是“大地母亲”嘛,于是赶紧接口,他连忙附和对对对,还用手涅我的手臂一副很激动的样子好像在说你竟然知道!我心想,身边那么多灵性圈子的朋友我怎么可能连这种基本名词都不知道哈哈。
在这些尴尬的时刻里,感觉身体僵硬,拘谨地像一根木棍。表面上在餐桌边吃各种食物,内心想的都是,别人会不会注意到这个没人聊天的我,尤其是新认识的朋友,肯定就会发现我多么不善社交,是不是因此会觉得我是个没有魅力的人呢?
还好,Kong把我从这种僵硬的状态里解救出来,下半场我就进入了一种流动的状态里。
流动的状态里整个人是放松的,大声表达自己,不在乎他人的评价,欢快地大笑,和朋友拥抱。
当时我在吃一个口味有点奇怪的蛋糕,K站在我边上和我吃着同样的蛋糕。我说:这个蛋糕味道好奇怪呀。他马上附和:是啊!我也觉得是!这是什么味道呀?那一刻我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我侧过脸去看他,一个头发微卷长得有点天然萌的小伙子。突然一个外国妞用很标准的中文跟我们解释蛋糕的食材。K立刻和她愉快地交流起来,两个非常打开的人碰撞到一起,我也被他们感染了。在K和那个叫林翠萃的姑娘聊得很欢的时候。我和林姑娘的友人聊了起来。她也是一个很直接很有意思的人,也是老师,正当我们在交流行业情况的时候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演出要继续了,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和这姑娘说过话。
想想Party和旅行都是这样,你会和一个陌生人迅速展开对话建立联系交换内心的真实想法和情感,情感浓度迅速饱和,但下一刻你们就各自散落在天涯,可能这辈子再无交集。即使你们加了微信,也可能只是默默旁观彼此的生活。
但也有人会主动把这种联系保持下去,比如K。这个人真的健谈,15分钟里把他的家庭工作梦想爱好都给我兜了个底。特别的善于社交又不是真诚,我沉浸在与他的聊天,练台上的演出都忽略了,其实是一个非常棒的音乐人,K告诉我这位藏族音乐人其实是他的歌唱老师,马上还要为他在公司年会的节目去助兴!我由衷佩服这位男生,有冲劲有能力又懂得享受生活经营爱好,不得了,而且他是95年的,当他问我多大的时候我真是感到难以启齿😓……走的时候他说,现在我们就是朋友了,最近我太忙,空下来我请你吃饭!好一句现在我们就是朋友了,这是多自信的表达。
Yiyi也来了,我们叙了下旧,她依然如此cheerful,推荐了我关于茶道的书,她惊讶这年头还有人去图书馆借书,大方地说以后我可以问她借书,还说我去买毛衣的话给我打折。
果然,越是gloomy的天气里,越是要主动去参加活动,实现一些能量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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